小瓜牛的窩

美國底特律汽車生產中心即將摒棄90年代以來的業務模式﹐福特汽車公司(Ford Motor Co.)週一的聲明更加證實了這一點。和老對手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 Corp.)一起﹐汽車生產行業將裁減超過60,000個職位。

福特汽車宣佈﹐計劃關閉北美地區的14家工廠﹐包括7家汽車裝配廠﹐未來六年將在北美地區裁減至多34,000個職位。大約一個月前﹐通用汽車就公佈了2010年之前進行類似規模裁員的計劃。這兩家公司都將在瘦身行動後變得更加精幹﹐得以在擁擠不堪、不再由“三大”廠商壟斷的美國汽車市場上一決高下。福特汽車週一還宣佈﹐2005年北美業務虧損高達15.5億美元﹐彰顯了形勢的嚴峻。

現在的問題﹐也即公司董事長小福特(William Clay Ford Jr.)試圖著手解決的問題就是：苦苦掙扎的底特律汽車巨頭這些忍痛裁員的舉動是一場新的、更加白熱化的行業競爭時代的開始﹐抑或是尾聲的開端。“我們不能走老路了﹐”小福特在接受採訪時如是說。

所謂老路﹐對福特汽車和通用汽車來說﹐就是用小型貨車和運動型多用途車(SUV)為主的大車型來賺取大筆利潤﹐彌補中小型車的虧損或提振其微薄的利潤。老路﹐用小福特的話說﹐就是“只要生產就有人買”的思路和做法﹐意味著哪怕銷售低迷也要繼續生產﹐維持工廠繼續運轉﹐避免根據工會合約向即使停工的工人也要照常付薪。

“很長時間以來﹐我們都是根據產能制定產品計劃﹐”小福特週一在一個福特設計中心向投資者、記者和福特員工發表講話時稱﹐“從現在開始﹐我們的汽車要根據客戶需求來設計﹐不再根據產能進行計劃。”

從舊的底特律生產模式向新模式的轉換無疑會是痛苦而且代價高昂的﹐福特汽車週一的聲明明確了這一點。

據福特汽車估算﹐以“前進計劃”命名的這項重組計劃今年在買斷和沖銷被關閉工廠方面的開支就將高達4.70億美元。公司首席財務長勒克萊爾(Don LeClair)表示﹐今年在其他買斷項目上還會產生5億美元成本﹐包括對曾為Visteon Corp.員工、現為福特零部件工廠工人的補償支出。

納入JOBS Bank項目的員工人數增加也會帶來更多支出﹐這個項目是當年與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United Auto Workers)談判時制定的﹐規定如果因公司裁減職位導致員工失掉工作﹐公司要向他們繼續支付全部薪水並提供相關福利。目前這個項目已有1,100名員工﹐福特汽車估計公司在這些員工身上的成本支出約為每人13萬美元。

福特汽車週一宣佈﹐將在2012年之前關閉包括7家裝配廠在內的14家生產廠。現在要關閉的有：亞特蘭大州聖路易斯和密歇根州Wixom的汽車裝配廠、加拿大安大略省溫索爾的發動機零件廠、俄亥俄州巴特維亞的變速器廠。另外﹐安大略省聖托馬斯的一家裝配廠會裁掉一個班次。年底前﹐福特計劃再關閉兩家裝配廠﹐不過會在北美擇地興建一座“新的、低成本”製造廠﹐但沒有透露具體的地點和時間。

裁減白領職位

福特汽車還宣佈﹐會很快開始執行在北美地區裁減10%白領職位的計劃﹐約為4,000個。公司準備通過買斷、自然減員、裁員、減少合同員工等方式推行這項計劃。公司表示﹐今年第一季度將把管理職位壓縮12%﹐週二會宣佈具體的管理人員離職計劃。知情人士透露﹐連福特汽車的銷售主管史蒂夫•里昂(Steve Lyons)也包括在內。總的來看﹐福特汽車計劃將北美業務裁員近28%。

公司週一發佈的業績報告顯示﹐去年北美業務虧損15.5億美元﹐今年還會進一步擴大﹐並抵消公司預計將在歐洲和亞洲產生的部分利潤。總體來看﹐福特汽車去年淨利潤銳減42%﹐從上年的35億美元降至20億美元﹐每股收益從1.73美元降至1.04美元。第四財政季度淨利潤較上年同期增長19%﹐從1.04億美元升至1.24億美元﹐每股收益從6美分升至8美分。但當季北美業務仍然出現了1.43億美元的稅前虧損。

和通用汽車一樣﹐福特汽車也賣掉了一些非汽車行業的資產──像赫茲(Hertz)租車業務──將部分所得資金撥入重組項目。然而﹐福特汽車仍然表示﹐2005年年底251億美元的手頭現金總量會在今年年底降至200億美元。公司表示﹐重組後北美業務扭虧為盈的時間“不會遲於2008年。”

作為競爭對手﹐通用汽車的處境從福特的瘦身舉措和重組計劃中也可見一斑。通用汽車定於本週晚些時候發佈的第四財季業績報告估計也會出現巨額虧損。去年年底﹐通用汽車也宣佈了裁員30,000人左右並關閉9家工廠的計劃。

如果福特和通用能根據需求調整產能﹐同時提高生產廠和勞工合同的靈活性﹐並滿足消費者日新月異的趣味改變﹐無疑就能給新車型定個更高的價錢。這幾年﹐大範圍推廣零息貸款等以利潤為代價的優惠措施令這兩家企業受創不淺。根據福特汽車的重組計劃﹐北美業務的產能將在2008年之前從目前的455萬輛降至335萬輛左右﹐大致等同於去年在美加兩地330萬輛的銷量。

華爾街人士對這兩家公司能否成功轉型依然疑慮重重。雖然標準普爾(Standard & Poor's Corp.)等評級機構已然看到了重組計劃中的閃光點﹐這對難兄難弟的信貸評級還是一路走低﹐跌至垃圾等級﹐股價也節節滑落。紐約證交所週一收盤時﹐福特股價為8.32美元﹐雖較上週五高出42美分﹐但還是遠遠低於一年前的13.46美元。

能否成功重組的關鍵在於同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的關係協調得如何﹐尤其是JOBS Bank項目前景如何。許多業內觀察人士都認為﹐目前的4年期工會合同於2007年9月到期時﹐福特和通用都會設法在新的合同中取消這一條。

小福特拒絕討論與工會有關的任何具體問題﹐但指出公司還是贏得了工會的批准（雖然贏面很小）﹐使他們在醫療保健方面做出了讓步。“遊戲規則已經改變﹐對雙方來說都是如此﹐”他說。

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主席蓋特芬格(Ron Gettelfinger)曾在削減醫療保健福利的勞動合同協商中與福特及通用緊密合作﹐他在聲明中表示﹐福特汽車週一宣佈的計劃“對無數為福特汽車奉獻多年的辛勤工作的男男女女來說是一個重大打擊。顯然﹐週一的聲明只會讓2007年的談判變得更加艱難也更加重要。”

企業文化的改變

福特汽車北美業務主管馬克•菲爾德(Mark Fields)曾代表福特入主馬自達(Mazda Corp.)並負責執行重組行動﹐其後又振興了福特汽車的歐洲業務。而這場最新的戰役﹐用他的話來說﹐主要是改變保守的、由上而下的管理風格﹐再有就是削減福特大量過剩的產能。“我們已經太保守﹐太官僚、太拒絕改變和拒絕新思路了﹐”他說﹐“坦率來講﹐公司規模小一些就能做到了。”

為此﹐福特將遵循一套更加著眼於全球汽車市場的戰略﹐擴大全球採購規模﹐在任何一個國家的福特生產線上都使用同一種零部件。這項採購計劃從去年年底開始執行﹐公司計劃在未來四年內由此節省60億美元開支。

小福特表示﹐福特有實力開發出更有競爭力的小型車。“不會像你們想象的那麼久。”